谢以真

cp洁癖

[旭润]不成配

*旭凤X润玉,不拆逆。

*包办婚姻没前途。

*放飞狗血OOC,非常雷,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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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凤从昏迷中醒来,先看到了栖梧宫寝殿金色的穹顶。

现在不知是什么时辰,他躺了会儿,从许久未动弹的酸麻中逐渐找回了天界火神的记忆,凡间历劫的那些年随即像蒙了一层灰尘,变得遥远起来。

他扶着额头坐起身,燎原君听到动静已在门外一礼:“属下恭迎殿下回归。”

旭凤呆坐了半晌,眼见对方进门,终于问:“锦觅她怎样了?”他还记得自己是为了锦觅安危跳的天机轮盘。

燎原君招了仙侍进来,为火神更衣,“锦觅仙子安然无恙,历劫归来,日前已被水神仙上亲自带回天界。”

换了惯常的衣物,旭凤倒觉得有些不适应,他在凡间常着箭衣布袍,闲散惯了,这身金红交叠的衣物压在身上,竟显出点儿闷。“你替我给洛湘府送张帖子,我等会儿过去瞧瞧她。”

“是。”燎原君领了命,又低声道,“殿下,天后娘娘有命,等您醒了请您去九霄云殿一趟。”

旭凤一顿,古怪道:“不请我去紫方云宫?”

母神针对锦觅一事被他下了凡间阻挠,幸未酿成大祸,他已准备跟母神好好谈谈,现在不是朝会时间,怎会忽然传他去殿上。

他披了外衣,察觉到殿内几个仙侍在偷偷抬眼觑他,被他眼神一扫又连忙低头,不敢吱声,他皱起了眉,心底烦躁,直接出门赶往九霄云殿。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天界有何异常?”

燎原君跟在身后,事无巨细一一禀报,最后迟疑一瞬,道:“殿下,天后娘娘两日前亲下凡间,带回来一位水族,是……是陛下与龙鱼公主所诞之子。”

天后善妒,六界众所周知,当今天帝生性风流,膝下却只有一子,其中多少也是因天后手段,如今竟亲自为丈夫带回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实在算得上破天荒。

天帝子嗣忽然多出一个,火神却只惊讶一瞬,随口问道:“那我这素未谋面的兄弟,年岁几何?”

“天家之事,属下不敢打探,不过听众仙传闻,那洞庭君极少出闺门,上次前来天界,是在万年前的天后寿诞。”

这不是母神刚嫁与父帝之时么?

旭凤心里一堵,正到了九霄云殿门口,本该早已散去的朝会居然才刚刚结束,仙家们陆陆续续出了殿,见了他纷纷躬身行礼,口中问候。他心不在焉应过,只一转身,便察觉了背后无数道视线,与栖梧宫侍奉他的仙侍一般的古怪。

 

今日朝会拖了这么久,想必是为了他那水族的兄长,天界新添一位储君人选,无怪那些朝臣仙侍对他这曾经板上钉钉的未来天帝起了些嘀咕。

他本以为以母神的脾气,现在该为父帝的风流债暴怒不已,进门却见荼姚立在殿上,与天帝水神站在一处,一眼看到他进来便笑吟吟招呼,神态间颇有喜色。

水神神色不虞,见了他,便朝天帝一抬手:“洛霖告退。”说着拂袖离去,竟未和旭凤说半个字。

多年前天帝水神曾有联姻之举,长子长女将来结为秦晋之好,天界只旭凤一个皇子,婚约自然落在他头上。水神与天后不睦,但看在女儿份上待他还尚算平和,今日却不知怎的,他连问问锦觅安好的机会也无。

旭凤听着帝后殷切问他凡间历练如何,嘴上一一应答,眼角却忽地瞄到一道身影。只见一个白衣仙人垂首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朝会早已散去,连仙侍也早被屏退,这人却呆呆站着,面上显出些病容,甚至似乎连站也站不稳,胳膊悄悄倚着石柱。察觉到有人看他,他抬头望过来,与旭凤视线一触,眼神竟有些复杂,又转瞬避开。

荼姚正拉着宝贝儿子嘘寒问暖,发觉旭凤走神,转头一瞧,脸上便挂了笑,“我儿历劫归来,母神要恭喜你两件事。”

“这第一件,”她朝那白衣人招招手,“旭儿,你要有个兄长了——你小时候总要我给你添个弟妹,如今不也有了血脉相连的兄弟?”

那人走过来,微微躬身朝他施了礼,眉间无甚喜色,“小仙润玉,见过火神殿下。”

旭凤也跟着还礼寒暄:“兄长客气。”

“这第二件喜事,”荼姚微笑道,“你已到年龄,也该早些成家了,母神替你向父帝请了旨意,待你历劫归来就办了婚事,已是万事俱备,你既回来,便安心成婚。”

听得旭凤一愣,他与锦觅的婚约一向不被母神接受,百年来闹得父帝面上都快挂不住,她甚至为此大动干戈要在凡间刁难,如今竟满面春风提起这事,不得不叫他意外。

但他和锦觅多年相处,之前确有好感,是她也就罢了,他想了想,“锦觅她也答应了?”

荼姚却当即拉下脸,斥责道:“提她做什么?我和你父帝已替你做主,解除这门婚事——区区霜花难道还能配得上我儿真凤之身?”

这刻薄厌弃之语旭凤已听得太多,现在也不及多想,抬头望向天帝,他的父亲竟也没什么反对之意,只皱了眉,喝道:“天后谨言!”说罢缓和了神色,转向火神,“本座知你有意于锦觅,但水神对这门婚事向来态度不明,一拖再拖,如今我们这些父辈已做了决定,绝不会亏待你……”

其后又是一番天家职责不得任性的训诫,旭凤低首做出恭敬模样,却一个字也未听进去,只心想既不是锦觅,那么新娘是谁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走了会儿神,眼睛一动,瞥向他那位新认的哥哥,却见对方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疏离模样,与这富丽堂皇的九霄云殿格格不入,垂眼看向地面,似也在发怔。

 

婚期定在半月之后,几乎显得有些仓促,姻缘府与缘机仙子奉了旨意操办婚事,自然忙得不可开交,燎原君特意前去打探,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仍不知新娘子何许人。

旭凤却漠不关心,以母神心性,给他选的妻子,想必是哪位高门贵族的美貌淑女,最大的可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穗禾公主。从前母神就爱撮合他与穗禾,在锦觅出现后越发殷勤,简直要逼着他和表妹来往,若大婚当日披着嫁衣的是穗禾,他也绝不意外。

至于退婚一事,恐怕是水神察觉了天后在凡间的那些小动作,愤怒之余决然退了婚约,父帝曾一心要拉拢水族,如今理亏在先,也只得答应。

他在殿里坐了半天,派了听送些东西去洛湘府,权当赔罪,随即闭关疗伤,不问外事,一切事务交由燎原君处理。

等火神出关之时,已是大婚当天,将近吉时,栖梧宫里里外外都在忙活,旭凤坐在案边喝了杯茶,由着仙侍替他着了婚服,才想起问问身侧一直神色怪异的燎原君,“怎么了?”

燎原君欲言又止,低头道:“属下……恭喜殿下。”

他直觉燎原君想说什么,倒也不太在意,跟着一行接引新人的仙侍出了栖梧宫,前往九霄云殿那漫长的天阶。

他的妻子披了层层叠叠的一身白,身形却依然看得出消瘦单薄,远远望去几乎像一团萧索雾气。他走近了,才发觉新娘发上覆着白纱,掩去了面目。

奇怪,天界婚礼什么时候遵从人间的习俗了,他打量一瞬,就听丹朱在旁笑道:“急什么,新娘子怕羞,你呀到洞房里再揭盖头。”

旭凤移开视线,朝对方伸出手示意,等了片刻还没动静,直到丹朱“哎呀”一声轻轻撞了撞新娘胳膊,这人终于抬起手,从繁复袖中露出一小截指尖,搭在他手心里。

 

大婚礼节繁琐,旭凤站在九霄云殿上,随着丹朱这主婚人的唱喏一板一眼照做,在座的仙家齐声恭贺火神殿下喜事,一眼扫过去,水神一家并未出席,意料之中。他忽略了众仙古怪促狭眼神,突地发现他那位认祖归宗的水族兄长未到。

回天界至今,他还未曾拜访过新认的兄长,到底于理不合,之前听说润玉一直身体欠安,在璇玑宫闭门不出,许是因此来迟了。

但直到冗长婚礼结束,润玉也并未出现,父帝母神也只字不提,笑吟吟赏赐些宝物做贺礼。他虚握着身侧人没什么温度的指尖,一路回了栖梧宫,心不在焉盘算着明天一早,他按规矩向父母问了安,便该带着妻子去见过兄长。

入夜后,整个天界还是一派热闹喜气,旭凤打发了仙侍出去,看了圈没找着茶水,桌上只一壶合卺酒,他正疲惫,直接坐下倒了一杯喝了,才想起新娘还坐在榻上。

他的妻子仍是一语未发,袖中的两手放在膝上,灯下白衣本该染成暖色,整个人却尤显清寒。

新娘不是穗禾,他可以肯定。

这是好事,旭凤自问对这表妹毫无男女之情,如今换个素不相识的妻子,心里也轻松些。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他问。

他知道自己作为丈夫居然连妻子的身份名讳都不清楚,可算是凉薄至极,却不准备辩驳什么,“你我婚事身不由己,不管你是作何想法,我都该如实相告,我已心有所属……”

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指尖一动,攥紧了膝上的衣物。

不知怎的,他竟有些不忍。

旭凤默然片刻,叹口气站起身,行至榻前,俯身慢慢握住这人的手,接道:“如今既定了姻缘,我虽不能保证什么,但——”

手上挑开新娘盖头,发冠便落,他却随即止住了话头。

这人低着头,乌发垂肩,颊上带着嫣红,恍然让他生出了遥远的错觉,凡间时有谁也曾这样低首不肯看他,眼睫低垂。然而现在这抹颜色不是因情而起,那颊上泛起的,是痛苦而病态的红。

穿了婚服,坐在栖梧宫寝殿里的,居然是他的兄长润玉。

 

旭凤几乎是立刻松手,倒退一步,满脸惊愕。

他始终没有仔细瞧过新娘模样,已发现对方身上的婚服不是天界惯常的女式,层层纱衣包裹间掩去了身形,却显然比寻常女仙高出些许。

天界男仙相恋的先例不少,对他来说是什么人也无所谓,这点他并无异议。

但怎么会是润玉?

“你……”

润玉终于抬眼看他,抿紧的嘴唇毫无血色,平静道:“母神所命,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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