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真

cp洁癖

[旭润]犹在笼中(二十)

*旭凤X润玉,不拆逆。

*过渡章,分手再见面。

————————

自天后荼姚被囚毗娑牢狱,天界便陷入一种奇妙的暗流涌动,似乎每位仙家都在估量天帝膝下两位殿下的势力。

原本夜神乃庶出,其母洞庭君又犯谋逆之罪,比之背靠鸟族,且以战神之名声震六界的火神,自然要暗淡许多。

但如今一朝风云突变,天后削去神籍,鸟族式微,而夜神即将与水神之女联姻,洛霖乃天帝登位的首功之臣,素有名望,天帝在朝堂事上对长子也逐渐倚重,论声势算起来竟掉了个个儿。

一时间火神旧部,尤其是五方天将中身居高位的,颇多微词。一群征战沙场的武将,比不得朝堂老油条懂得收敛心思,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因而这些愤慨不平之语便也或多或少上达了天听。

“火神一再约束部下谨言慎行,现在看来收效甚微,”太巳仙人倒了杯茶,摇头笑道,“一群莽夫,听风是雨,倒是便宜殿下行动。”

“这也不过是些许流言,真正能让父帝起忌惮之心的,还是火神本人。”润玉正坐在案边,翻阅鸟族动乱事宜的卷宗,闻言只搁了笔。

“火神掌管五方天将多年,深得人心,父帝因废天后之事一时冷落火神,本是常理,竟也让诸多天兵起了不满之意,毕竟是天界之尊,怎能不防。”

功高盖主,帝王大忌。

当年洛霖辅佐太微夺取帝位,在六界贤名卓著,最终却落得个妻离子散,水族治下太湖钱塘分崩离析的下场,帝王心术可见一斑。

哪怕旭凤是太微亲子,是天帝手中最趁手的一把刀,也决不允许有任何反噬的可能。

而长子夜神,这个最初不过用来笼络水族的棋子,现在自然也该上场,替他牵制积威日久的鸟族与战神。

“旭凤既受生母所累,润玉身为父帝长子,更应为父帝分忧。”

他幽幽道,合上隐雀送来的各方势力消息,递与太巳。

 

今日火神领兵出征,明日夜神就要辅佐内政,此消彼长,全在制衡一道。众仙家眼中两位殿下这场算不得激烈的暗斗,却以一种出乎意料的姿态定了局。

原本有鸟族旧臣劝言,火神宜应韬光养晦暂时忍耐,为将来帝位徐徐图之,哪知火神殿下根本无心帝位,偏又是个直脾气,几次三番为废天后求情,一来二往,本就淡薄的天家亲情便起了嫌隙。

更有传言天帝欲令夜神择日与锦觅仙子完婚,二殿下夜半求见,直言请求收回婚约,天帝大怒,责罚火神闭门思过。火神失德被革兵权,夜神平鸟族动乱一事有功,赤霄剑便移交了璇玑宫,从此八方天将皆在润玉帐下。

顿时众仙纷纷猜测,火神对水神之女旧情未了,竟为此不惜触怒天帝,看来兄弟阋墙,为时不远。

就在这个档口,水神风神遭人暗算,散去大半修为才保得性命,于斗姆元君座下重修元神,醒来之日也不知几时。

天帝大恸,随即晋升锦觅上仙承父位,接任水神一职。

而伤两位上神的,竟是琉璃净火。这个隐秘事关战神名声,天家颜面,被抹去痕迹秘而不宣。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在观望的诸臣一琢磨,也觉出些味儿来。

“火神殿下已半月未曾参与朝会,陛下也只字不提,莫非传言是真?”

“火神之前被罚禁闭,本该过了期限,确实蹊跷。”

“二殿下素来磊落,我等敬服。但火神夜邀水神之女的书信由栖梧宫传出,且当时现身洛湘府,不少仙侍均能作证,这……”

话到此处还只是隐晦,有更大胆的便直说了:“焉知不是觊觎兄嫂之心被撞破,恼羞成怒重伤水神与风神!”

一时间捻胡须的捻胡须,咳嗽的咳嗽,大不敬之语在每个人心底转了一遭,面上却是不显分毫。

“不提事实如何,二殿下有此嫌疑,陛下仍以水神遗愿为由,坚持夜神婚约,更亲自加封新任水神……唔,想来是对水族存了安抚提携之意。”

于是众仙家便又拱手向天,互相称颂了一番天帝仁德,实乃众仙楷模,真真假假,倒是各自心底敞亮:天帝有意拉拢水族,夜神如今执掌八方天将,虽无武绩,却有文治,且持身中正,今后朝政恐怕多有倚仗,须得好好亲近一番才是。

 

“锦觅仙子一事……殿下可曾听过天界传闻?”邝露呈了奏折上来,安放于案边。

润玉正低头处理案卷,神态不变:“天界一群活了千万载的人精,口风甚严,能让你也得知此事,想必是太巳仙人打探所得?”

“是,家父听闻火神身陷水神风神被害一事,想知道殿下的想法,”邝露一眼瞧到案边供着的赤霄剑,“殿下已手握兵权,但二殿下于军中人心尚在,何不趁此机会……”

“传言是传言,若真能凭这一点嫌疑,动摇旭凤在五方天将心中的位置,那他战神之称,也算浪得虚名了。”

邝露迟疑道:“但众仙都为此起了疑心,可见传言有其根据,机会难得。”

润玉停笔,将各族奏疏拢至一旁,起身道:“两位仙上身中琉璃净火,这个证据才算确凿无疑,废天后被囚,世上只火神一人有此能耐,父帝与我心知肚明,选择隐瞒,也不过因为对旭凤品性知之甚深。”

——况且太微也不会允许天界失去一个征战八方所向披靡的战神,这更是关键所在。

“那殿下以为,该是何人所为?”

“无论是谁,他要对付的不止是水神风神,而是水族,”他低头望着剑架上供奉的赤霄剑,以手轻拂,“水神殒身,水族势力大减,若天界水族因此交恶,婚约作废,不正是他族势力再起之时?”

他说到这里,心底一叹,他的好弟弟,真以为母神被囚就能了结事端,鸟族荣光一夕跌落云端,怎会善罢甘休。何况各族势力错综复杂,荼姚跋扈多年,树敌良多,如有人不惜显露琉璃净火也要替旭凤招致嫌疑,也未可知。

七政殿空旷,夜神身居闲职,自然常年无人打理,近日倒是政务繁忙,久居在此。

他袖手看着案上军务,缓缓道:“与其为这点风言风语盘算,不如趁八方天将尚在手中,为今后大计筹谋。”

 

天不遂人愿,整个天界上至仙人下至小小仙侍,都在偷觑这天家乱象,锦觅仙子承了水神之位,却只匆匆赶往斗姆元君处守着水神风神元灵,叫人失望。

而火神殿下闭门不出——也是,往日火神最常去的地方是校场和璇玑宫,如今兄弟反目兵权被解,也只好闭守栖梧。

新任水神为父母劳心费神无暇他顾,便由夜神暂理水族事务,加之明眼人有意攀附,夜神在天界威望便越发拔高,直至魔界魔尊身死,魔界动荡。

卞城王被指毒害魔尊,已然下狱不日行刑。鎏英公主前来天界求援,火神随即被派往魔界彻查,倒是一举功成,还了卞城王清白,魔界从此两王制衡,天帝深为宽慰。

于是五方兵权便又交还了二殿下手中,距离上次交出兵权,不过两月,来日若要行军打仗,看来还是要倚仗战神。夜神帐下三方天将多是文职,如此一来又被压了一头,退居内政。

诸仙齐齐俯首,高呼陛下赏罚分明。

 

七政殿,润玉差人送了今日奏疏,便坐在案边,取了赤霄剑擦拭。

五方天将交还火神,这代表天界至高兵权的宝物,理当一并交出。

邝露听闻此事,言语不忿,润玉却神色淡淡,只低头摩挲此剑。

赤霄剑呈白金两色,剑鞘玉白,纹以金饰,正如这天界极目望去的所有冰冷宫殿。奇妙的是,他抽出剑刃,指尖轻轻擦过剑身时,居然隐约透出一点热意。

是血。

这把天界至宝的利剑上,曾沾了无数生灵的鲜血,或许哪一天也会沾上他的。

旭凤的血有没有沾上去过?他有些古怪地想。

那只凤凰生来带着烈光,赤子热血,物随主人形,在火神身边久了,也该带上了主人的温度。

剑光似雪,正映出他一双眼睛。

他盯着剑身上的纹路,许久,还剑入鞘。

 

“殿下,火神到了。”邝露远远看到庭院的人影,低声提醒。

润玉拂袖起身,行至门前,正与赶来的旭凤打个照面。

旭凤眉目锋芒未减,似还是天界眼高于顶的火神殿下,见了他便站住身,拱手,“旭凤被罚禁闭多日,不曾来前来拜会,今日才得了闲,大殿莫怪。”

语气间平稳如初,叫润玉想起许多年前,他在布星台用前人旧事委婉提醒火神莫起悖伦之心后,对方征战多日归来,也是这副敬而疏远的态度。

本该如此,他想。

于是他也如当初一般神态平静还礼,微笑道:“火神言重。”

说罢横剑于前,双手奉上:“父帝念你诸事加身,多有不便,才命我暂管这五方天将,如今也该物归原主。”

言辞恳切,倒真像一对兄友弟恭绝无芥蒂的天家兄弟。

旭凤动作一顿,收了赤霄,“兵权于我而言无足轻重,只是一群刀口舔血的粗人,没规矩惯了,不好叨扰夜神太久。”

璇玑宫比以往有人气得多,正殿偶有仙侍往来,低眉顺眼地捧着奏章。

旭凤环望一眼,又看向润玉含笑的面孔,却只觉冷落生疏。

寒暄过后,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他带了燎原君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站住身,道:“多事之秋,望大殿三思慎行,免生变故。”

 


————————

*大婚捅刀是少不了的,实不相瞒这是我最热爱的狗血桶之一,哪怕洒完就坑也无憾了(喂

*二凤本身当然是无辜的,这一死偿还不了什么,因为客观来讲父母SB也不该他来偿,造化弄人,只能说这是两人关系的转折点惹

*这是一个【骨科在凡间偷偷摸摸扯了证哪知父母SB于是闹掰一路互殴双双奔向火葬场,临门一脚发现恩怨未销余情未了爱千年缠绕于是商量复婚】的故事(大误(剧透完了真的还有人看这白开水吗(。

评论(19)

热度(832)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