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真

cp洁癖

[旭润]贫富差距太大怎么办(三)

*旭凤X润玉,不拆逆。

*点梗还债,民工设定注意。

——————

死一般的寂静。

旭凤简直连眼睛都不敢眨了,他的动作维持在将要起身扑向前方的状态,并且一直僵持到现在。

润玉仍坐在身侧,他不敢看润玉的表情。

因此他只能瞪着眼睛直视前方,看着屏幕中的两个男人,以及屏幕中那更小的屏幕里的男男小电影。

钙片厂商这种时候依旧不忘物尽其用打广告,里面那直白露骨的碟片居然很眼熟,赫然就是同厂的另一张碟。旭凤现在却没有时间思考这张光盘还在不在床底下——屏幕里两个观赏小电影的男主人公已经躁动起来,似乎即将开始激情探索彼此身体。

但是旭凤仍然不敢动。

他一动,就发现片儿里也在动,还动得有声有色少儿不宜,润玉的视线仿佛也要跟着斜过来,于是他只得僵坐着。

这两个擦枪走火的小白领曾无数次被他嫌弃演技太差,互摸时那叫一个局促,跟打卡上班似的,澡堂师傅搓澡都比你来劲儿。

然而此时此景,旭凤只想泪流满面跪地认错:对不起你们演技真好!逼真!这面面相觑的尴尬氛围不就是现在的他和润玉吗!!

小白领看了小电影可以尴尬地来一发解火,旭凤和润玉对着小电影却只能陷入沉默,连动一下都有迟疑,仿佛谁动了,谁就要在热辣的BGM里朝着可疑的方向发展。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旭凤却觉得自己被凌迟了半个世纪。在画面里快要脱个精光一发不可收拾时,润玉终于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遥控点了关闭。

屏幕黑下来之前,一声悠久绵长的呻吟还是冲了出来,差点掀翻旭凤发麻的天灵盖,久久回荡在出租屋上空。

 

“那个,”润玉努力保持微笑,“你家电影种类还挺丰富。”

生冷不忌的电影爱好者旭凤试图当做无事发生:“过奖过奖,哈哈。”

如果放的是什么断背山,他还能挺起胸膛给自己提升一下格调,而此类没营养小电影就只剩下“其实我是来观摩男性前列腺生理健康的,你要不要试试”这种蹩脚借口了。

幸好润玉是个善解人意的,很快丢开遥控转移了话题,“我想借你的手机,出来匆忙,什么都没带,得跟家里打声招呼。”

旭凤赶紧往抽屉里翻出自己那外壳磨损的山寨机递过去,就见润玉背过身,同电话那头柔声道:“你替我跟我爸说一声,这几天我不回去了,嗯,明早你来接我,辛苦你。”

由于山寨机糟糕的性能,旭凤很清晰地听出另一头是个年轻女子,随口问道:“你的妹妹?”

润玉有妹妹吗?他想,有弟弟倒是听过。润玉发了条信息,便把手机还给他,伸出的一截手腕上戴着只腕表,“是朋友,也是同事。今晚我是无家可归了,得在你这儿叨扰一晚。”他笑道。

这种见义勇为能拯救他岌岌可危的形象的事,旭凤正巴不得,立刻拍拍胸膛:“你跟我客气什么。”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这里只有一张床,他和润玉正都坐在床上。

如果刚刚没发生同赏小电影这种乌龙,也许没有多大问题,但现在,他要是仍准备睡在一张床上,还是这种窄小到两个成年男人必须挤成一团的床,简直显得他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于是旭凤只得站起来,飞快收拾了椅子,抱着小馄饨坐到桌前。他往里面倒了半瓶醋,干笑道:“你先睡,我吃点宵夜。”

或许是做贼的尤其心虚,他这边心砰砰直跳连电视都不敢开,生怕解闷不成反而看到什么刺激画面,润玉那边却格外坦然,跟他道了声晚安,便靠着枕头睡了过去,似乎确实疲惫。

 

第二天旭凤被门口敲门的声音惊醒,一下从桌上抬起头,险些掀翻昨晚剩下的半碗汤。

不用去工地的早上他向来起得晚,平日里邻居各有各的生计也不会来打扰,怕不是房东来催房租。这大清早的动静让他撑着眼皮呆坐了一阵,才在越来越响的敲门声里起身,挠着头发开门。

哪知门外是个相貌秀丽的年轻姑娘,一身干练职场装,看到这边只穿了黑T短裤的旭凤,礼貌道:“你好,我来找润玉。”

旭凤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屋里还有个人,一转头,就见润玉从后面狭小的洗手间出来,显然刚冲了澡,整个人呈现一种湿润的莹白,衬衣披在身上,正系着扣子。

这一瞬间旭凤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这种状况要不要立刻关上门,挡住外面女人的视线,坚决捍卫润玉的美色。

然而遗憾的是他还未来得及行动,润玉已一眼瞧到了外面的人,便又开始解扣子,朝旭凤示意是他朋友,请人进来,“辛苦你了,邝露。”

这名叫邝露的年轻女子显然与润玉关系匪浅,带了一身崭新的衣物,各个合身,连洗漱用具都带了一套。润玉去换衣服的空档里,邝露特别诚恳地向他道谢:“多谢你,润玉昨晚跟人起了争执,我还担心他会出什么状况。”

说话时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眉眼比画上的还俏丽几分。

能有什么状况,最大的状况就是猝不及防被人用小电影辣了眼睛。旭凤漫无边际地想。

润玉很快换下昨晚染了红酒的衣服,收拾了出来,接过邝露递来的公文包,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该去公司了。”

他匆匆走到门口,跟还在状况外没睡醒一般的旭凤道别:“下回见。”

 

旭凤插着口袋站在巷子里,目送润玉那文雅到与这片居民区格格不入的背影一路走远,走向巷口处停着的一辆车。等那漆面锃亮的轿车哧溜开走,他才打着瞌睡回到屋里。

他在桌上趴着将就了一晚,腰酸背痛的,躺到床上刚舒服一点,忽然想起昨夜润玉才在这儿睡过,就在这被窝里,枕头上床单上似乎还留着余温。

旭凤一下坐起身,睡意全无,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给床铺拾掇了一下,又在屋里转几圈,叠好乱放的衣物,把这屋里边边角角散落的所有光盘一股脑塞到床底下,准备哪天还给叔父,只留了几张文艺高雅的,正正经经摆在影碟机上方。

然后将昨晚的罪魁祸首毁尸灭迹。

他做完这些,突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真是脑子冒泡,润玉好端端的贵公子,看起来忙得要命,难道还真有空和他“下回见”吗?

真相往往是打击人的,他又有些无精打采,抹了把脸去了洗手间,刚脱了衣服要洗个澡,就见简陋镜子下面多了套牙刷牙杯和毛巾。

他想起这是邝露带来的,只是看着显然不是什么用完就丢的一次性用品,他便打量一会儿,留着没动。

 

旭凤打工的这几年,什么都做过,送快递送外卖外加端盘子,因外形不错连会所的招待都当过(这份高薪水的工作没两天就以他一啤酒瓶爆了嘴碎同事的脑袋作结),但他不喜欢在一个地方久待,常常换城市生活,到处观光,顺带换个工作。

这么几年下来,他最习惯的地方还是出卖力气的工地,管吃管住不用跟人闹心思,他也积累了些手艺和经验,除了累点烟尘大点,没啥毛病了。

算算时间工头应该已经把工资结算清楚,他揣着银行卡进了ATM机,看着上面好不容易又爬上来的五位数,留了几百的零头,其余全转给了丹朱。

他亲妈还在大洋彼岸蹲牢房,听说还得继续蹲下去,这么多年荼姚再有人脉也该耗得差不多了,他能帮一点是一点。

取了几张人民币,屏幕上的数字可怜巴巴地只剩了小数点前一位,他又忽地想起房租该交了,原先准备这趟工结束,就前往下一个城市换换心情,至于现在……

旭凤踌躇片刻,变了主意。

于是他不得不一改往日转账不废话的冷酷侄子作风,给丹朱打了电话:“叔父,咳,转点钱回来,你侄儿没钱交房租要露宿街头了。”

“喔,马上……我说你呀也给自己考虑考虑,”丹朱在那头苦口婆心,“就你这消费水平,怎么处对象?当人家做慈善啊?”

一提这个旭凤就来气:“你这寄的什么破碟,没把我对象吓跑就不错了。”说着挂了电话,不顾对面丹朱“谁?哪个对象?你也有对象?他眼睛还好吗?”的连连呼声。

 

思量再三,旭凤终于忍痛买了辆车。

——电瓶车,二手。

既然决定再留一段时间,出行还是要方便,哪天遇到润玉他也好一撩头发潇洒载人一程,避免没钱坐公交的窘境。何况他已经打好了算盘,等他要走时这车能卖就卖,实在不行就留给隔壁邻居,送外卖的总不会嫌电驴多。

要知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骑着他的小电驴哒哒哒兜风,心情都愉快起来,吹着口哨去路边摊打包了一份鸭头,又提了一袋冰啤酒,准备回去再歇息两天,就开始联系下一趟工程。

路过一幢写字楼,他正要穿过马路,就被路边停靠的一辆车的鸣笛声吓了一跳。旭凤这脾气,立刻抬起下巴回敬一个喇叭,却见副驾座下来一个人,要往他这边走。

润玉只穿了衬衫,外衣叠在胳膊上,看起来像是刚下班。

那辆前几天刚见过的车跟着驶过来,里面的邝露握着方向盘,急道:“你可以去我家!”她脸颊一红,又垂下头补充:“我爸在家的,他也很喜欢下棋钓鱼,你若是无聊可以跟他一起。”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一个男的,难道还怕没地方住么?回去吧,这些日子本来就够麻烦你了。”润玉低声劝了几句,好歹连人带车送走了,这才朝他招呼一声,走过来。

这时间点道上人来人往无数西装革履上班族,润玉这再寻常不过的打扮仍然是最好看的那个,旭凤本着纯洁的欣赏态度注视一会儿,竭力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收束衬衣的腰身上挪回来。

“你在这里工作?”他问,仰头看了眼这幢写字楼上大大小小的公司标志。

“嗯,刚下班,”润玉指了指十几楼的一个小公司标牌,“就在那里。”

四面高楼霓虹灯逐渐亮起,两人又一次顺着马路慢慢走,一个模样斯文,一个背心短裤人字拖,慢慢骑着小电驴,也算稀奇。

旭凤停下来,一手提起鸭头啤酒,一手开了个易拉罐,递给旁边的润玉,“还冰的,现在喝正好。”他看着润玉被风吹起的头发,想起刚刚邝露那急切的样子,古怪道:“你是不是跟家里……”

润玉抿了口啤酒,微微一笑:“没多大事,我爸嫌我不争气,没收了财产,现在我在等我下个月薪水。”

他看起来一点没有之前话语里无处可去的窘迫感,气定神闲的,只投来视线,“你那里还能借住一宿么?”

 

旭凤喜滋滋载着后座上的人回家,脑子里刚冒出无数小泡泡,一进巷子就见一张巨大的床斜在巷口。

依旧一身正装的邝露拎着大大小小的包站在路灯下,见了他俩才松口气,朝旭凤示意道:“先生,请开个门,我好让人把东西搬进去。”

旭凤目瞪口呆摸钥匙开了门,工人们小心搬了床进屋,立刻占据房间一大块空地。邝露把箱包整齐放好在墙角,取得了旭凤同意,便又利落地指挥人重新排了房间布局,才算敞亮些。

最后邝露给墙上挂了个钟,便领着人告别,相当礼貌地顺便带上了门,屋里就剩了他们两人。

整个过程中润玉明显也吃了一惊,但还是坐在了属于他的那张床上,长长吐出一口气,面色疲惫,“邝露也太尽职,其实我自己打理就行了。”

他呆坐一会儿,捏了捏鼻梁,起身从简易衣柜里翻了翻,没找到睡衣,便问旭凤:“你有衣服多出来么?我是说,不穿的衣服。”

旭凤默默找出件白T短裤,润玉道了谢,接了往洗手间走,然后就着前两天就已安排好的一套洗漱用具,很快洗了个澡。

有钱人都这么大阵仗吗?旭凤犹带震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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