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真

cp洁癖

[旭润]犹在笼中(十八)

*旭凤X润玉,不拆逆。

*本章狗血暗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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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二字对旭凤而言,最初的启蒙就是润玉。

无关风月,只是源自少年人对所有美丽事物的追求,一片云彩,一点幽光,乃至一道曲线,都可能吸引他的注意。

月下仙人是个糊涂仙,眼见宝贝小侄子长成少年模样,不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大侄子已是个极淡的性子,这下二侄子可不能随了兄长,他便乐颠颠捧着姻缘府的珍藏图册送去。

旭凤见惯了天界各色女仙,穗禾公主又生得娇艳动人,自然眼光极高,对叔父这些册子只草草瞄了几眼,闹了个大红脸,便也没了下文,去了璇玑宫寻润玉喝茶。

许是因为血脉相连,他喜欢同润玉待在一起。

旭凤一直认为他的兄长相貌尤为出色,极其衬那身白衣,天界尚白,人人都是好相貌,人人都偏好白衣,却无人能有这段风骨。

丹朱爱美人,常常与蛇仙一同品鉴六界美人图,旭凤跟着耳濡目染,养成个挑剔性子。他越长大,便越喜欢从润玉身上找赏心悦目的细节,乐此不疲。

当这种欣赏成了习惯,并且突然有一天发现变了味的时候,那就是一段绮念的开端。

那时储位之争尚早,荼姚还未对润玉疾言厉色,兄弟俩常常抵足而眠,他半夜睡不着要去璇玑宫,也是无需通报的常事。

他没有惊动值守的打着瞌睡的宫人,使了刚学的法术潜到寝殿前,门半掩着——润玉习惯了给这个任性黏人的幼弟留门。他推了门进去,正要出声,向兄长炫耀他这匿行法术的厉害,却见屏风后站着个人影。

润玉的侧影被墙上烛火模糊了轮廓,隐约可见少年人正在抽条的细韧身形。他垂着头发,解了外衣,平日里被宽袍大袖掩住的单薄脊背和极窄的腰身,便显露出来。

旭凤一下怔住。

多年同眠,又是亲兄弟,他不是没见过兄长在他面前宽衣就寝,但此时此景,是熏香太缱绻,或是灯火太温存,这隔着东海冰绡所制屏风的影子,居然让他一时间被摄住心神。

他不敢再看,很快逃了回去。

 

旭凤辗转几夜,忽然又翻开了丹朱送来的小册子。

罗绮珠翠,脂粉香帕,世上女子柔软多情,偏偏无法让他动多余的心思。他对着这些众仙追求的窈窕佳人,想起的却是当夜润玉那影影绰绰的身形。

从此他不能再光明正大地对兄长的昳丽之貌显出什么特别的注意,甚至不能在同床共枕时肆无忌惮钻进他兄长的怀里,只因那些话本里,肌肤相亲的不该是兄弟,而应是夫妻。

为什么不能是兄弟?

他规规矩矩躺在璇玑宫寝殿卧榻的里侧,看着润玉背光的侧脸,悄悄屏息着想。

他像一夜之间忽然懂了什么是分寸和礼节,在润玉与他之间划了一条危险的界限,不敢动弹。

可是,难道兄弟就不能那样恩爱相亲?

这个念头一旦在他脑海里萌出,便与日俱增地困扰他。

他想如幼童时一般撒娇扑进润玉怀中,但他那日渐挺拔的身量要做出这等举动已不合时宜,他也怕自己露了端倪,显示出兄弟之外的逾越。

因为他已不像孩子只贪图宠爱,他想知道兄长的腰肢紧紧搂住时是什么滋味,想知道与润玉耳鬓厮磨时兄长脸颊上的温度,想知道亲吻兄长嘴唇时对方会顺从还是推拒。

这些肖想无关爱欲,只是一个少年对思慕之人本能的亲近。

旭凤循规蹈矩又做了几百年的好弟弟,得以在璇玑宫以“二殿下”的身份自由出入,兄友弟恭的佳话为天界众人称道。这假象却最终在一个照常宿于璇玑宫的夜晚,破开了一丝缝隙。

自某个意外后,他的每个梦里都有润玉,无论热烈冷淡,都是润玉。

他从这片润玉又一次入梦的温存梦境中醒来,发现榻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润玉好学,平日总流连省经阁,现在这时辰,该是在书房。他趁着璇玑宫幽深的夜色,一路走到点着灯的书房,看到他的兄长伏案熟睡。

这一刻那些梦中缠绵悱恻的影像,一一在他眼前浮动,他定是还未清醒,竟慢慢挨下去,轻轻吻他兄长的脸颊。

是凉的,他糊里糊涂地想。

 

这是一个转折点,因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亲近,旭凤快要压抑不住自己那些迫切的心思,润玉却逐渐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成了夜神,不再给他的弟弟留门,晚上总是独处布星台,有活泼的魇兽陪伴解闷,他会温和而礼貌地朝弟弟拱手,说:火神殿下。

布星台上无数星辰环绕沉浮,旭凤借口不日将要领军,头一次出征难免忐忑,请兄长代为推算,便留在了布星台上。

如日中天的少年火神的要求当然不会被拒绝。润玉拂袖排了星象,微笑告诉他是吉兆,上天必将庇佑火神凯旋。

旭凤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想多留一会儿,他从小就陪伴润玉,已察觉出兄长也想留他。

“要听故事吗?”润玉问。

他自小爱呆在兄长身边,兄长博闻强识,讲的故事比天界任何一个仙娥都要动听,几千年来从不重复,他已过了要人哄着入睡的年纪,但分别在即,还是坐下细听。他总是愿意多听听润玉声音的。

润玉抬起头,自浩瀚星辰中抽出一道微光,凝在指尖,是一点星屑。

这一夜旭凤听了十几个故事,天魔人妖,印象最深的只有最短的那个。

夜神掌管星辰轨迹,偶然得知千千万万年前,曾有两位星君因本命星辰极近,乃共生之相,便日夜同处共事,久而久之自然渐生情愫。然而他俩是天地造物星辰所化,同出一源,更血脉相连,背德相恋有违纲常,是以天道不容,降下劫数,一人魂魄尽散不入轮回,一人痛失所爱自陨天河,化为星屑。

“天道恒常,上清天诸神尚且敬畏有加,何况我等寻常仙躯,不过蝼蚁。”润玉讲完这许多恩怨故事,神色淡淡,将那点星屑送入夜空,不再说话。

还是个少年的旭凤,心中纵有一腔热血,也要被这沾满鲜血的沉重情爱压得冷却。悖乱纲常,当真如此天理难容,竟要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兄长与我行这不伦之事,可有悔意?”

他在身下人颤栗着绞紧时,喘着气问。

这些旧事在他脑海中起起伏伏,与眼前同他纠缠不清的润玉恍惚重合,透着怪异而甜蜜的香气。

他知道润玉此时定然说不出话,便只当是在否认,欣然咬住对方柔软的脊背,狠狠撞击。

寝殿里的声响逐渐归于寂静,润玉伏在塌沿,一头乌发覆于背上,被薄汗打湿,本簪在发间的寰谛凤翎跌落枕边。

旭凤每回与他行事,总喜欢他戴着寰谛凤翎的模样,定要他找出来。

“有什么可后悔的,”润玉叹气道,起身披了外衣,“你这人,我们难得聚一次,你总该说点我爱听的。”

我这一生只剩一片狼藉,还有什么可失去,可后悔的?

孤注一掷罢了。

 

他随手挽起头发,拾起枕边金簪,以簪别发,又独自坐了片刻,就见旭凤挨过来拱进他怀里,将头枕在他腿上。

这段畸形关系刚开始时,旭凤总爱揽着他,抱他在怀中,像生怕他跑了,如今却喜欢钻他怀里躺着,还跟小孩子似的。

“那……我这次回来,谁都没见,先跑来见的兄长,你可欢喜?”旭凤果真在说好话,只是润玉却哭笑不得,“一回天界就来折腾我,谢过大恩。”

旭凤高束的头发早被润玉情动时扯得乱糟糟,发尾到处支楞。他便用这一头乱发蹭着对方胸口,要兄长梳理,润玉左右没事,便也挺着酸软的腰背,替火神顺头发。

细长的手指缓缓在头顶滑过,旭凤就枕着兄长的膝盖出神,殿内熏香袅袅,雾气一般缭绕。他想起昨夜自忘川前线回归,只身一人先行赶回天界,潜入璇玑宫时看到的润玉。

润玉坐在案前,似乎早料到他会回来,还未开口,酒杯还未斟满,就先被弟弟按倒在案几上。

身上只一层衣袍,连衣带都未系。

“兄长不也正等着我么。”旭凤望着殿内案上摆着的香炉,忽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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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血完发现我怎么这么能bb,二十章刹不住了(

*我觉得很多人没看到十七,你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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