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真

cp洁癖

[旭润]贫穷使人堕落

*旭凤X润玉,不拆逆。

*沙雕预警,现代AU。

———————————

润玉很穷,穷到一天打好几份工,还是入不敷出,在出租房里熬红了眼睛翻报纸上的招聘信息,算计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剩余时间。

但他并非生来就是那么穷的。

在那些还未被生活的苦难消磨干净的童年记忆里,家里虽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还有些闲钱,至少供得起他上市里最好的私立小学。

妈妈簌离牵着他的手送他到了学校,在儿子脸颊上吧唧一口,笑吟吟目送他背着崭新书包跟着老师屁颠屁颠进了教室。

如果她知道自己曾经的情敌之子也在这个班的话,脸上的粉底大概已经裂了。

润玉在班里的第一任同桌是锦觅,扎着蝴蝶结笑起来有酒窝的小姑娘,他刚对这可爱的女孩子产生一点“以后过家家她来当妈妈好了”这种危险想法,就立刻被换了个同桌。

第二任,且一直维持到小学毕业的同桌,是个单眼皮男孩,对他的第一句话是“想什么呢书呆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然后拖着米老鼠书包扔到桌上,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这个书包润玉很长时间里都记忆深刻,第一是因为旭凤,第二是因为旭凤一旦打开这难看的书包,就代表润玉要乖乖交出作业本,供这位明明成绩不错偏偏懒得用功的大佬纡尊降贵写下与他相同的答案。

“我聪明绝顶跟我抄人作业有什么冲突吗?”旭凤语。

旭凤是这个小学的孩子王,无论从家庭背景还是从小弟无数(虽然这些小弟全是他爸手下的附赠)的角度来说,都不好惹。但润玉很快摸出了跟他友好相处的门道——只要隔三差五夸他似乎又长高了,旭凤就要挺挺胸,头上没打理的乱毛都能精神一整天。

是的,旭凤是他们班身高最可怜的男孩,因为挑食。

据说他想牵锦觅小朋友的手无果,就是因为他比锦觅还要矮一截,被锦觅怜悯地摸了头。

从此友情破裂。

 

然而旭凤的身体并不孱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一个能打仨。润玉每回体育课跑岔气,还是旭凤摆出老大姿态,背着他跑完了全程,虽然他也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背他,而且旭凤这身高,他的脚还在地上拖着呢。

“我跟你讲,我是比你们小几个月,不是矮。”旭凤看着润玉第三双磨破的鞋,咳嗽一声试图辩解。

润玉微笑。

老师曾经打算过给润玉换个同桌,因为家长投诉儿子的鞋损耗异常,怀疑同学恶作剧。但旭凤是个鸟脾气,作业抄顺手了只看润玉的字顺眼,上课打瞌睡还有人给望风,甚至别人夸他都没润玉夸得漂亮,哪里找这么一个好同桌。

荼姚家长是个比旭凤更能闹腾的,因此这件事就这么搁着,一直搁到六年级。

六年级时润玉的个头窜得很快,瘦瘦长长的在一群小萝卜头里格外显眼,旭凤登时泄了气,偷拿他爸的内增高被训斥后,忍不住爆发了。

“喂,你居高临下看谁呢?坐下!”

润玉坐下了。

“背挺那么直做什么,勾着!”

最终旭凤得出结论,一定是润玉的椅子太高了,他差点亲自上手锯了凳腿儿,发现美术刀无效后,用了更省力的方法:往自己屁股底下垫了一叠书。

润玉自觉跟同桌的关系尚算友善,毕竟六年级还这么幼稚好哄的不多了,但确实没想到最后一天,在小学礼堂载歌载舞的毕业典礼上,在荼姚和簌离终于认出彼此差点撕起来被老师们架住的档口,旭凤居然偷偷摸摸塞了他一张纸条。

深受班里女同学偶像剧爱好荼毒的润玉,第一反应是对方恐怕要告白,第二反应是告白找锦觅啊,锦觅现在可摸不着他的头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揣了纸条一路,回到家吃完饭钻进被窝,打着手电筒展开这张快被他捏碎了的纸条,看到上面一串张扬的文字,像白天里旭凤被风吹起的头发——

天界一中,还不错哦。

 

这家伙是不是又想吃准我三年啊?润玉想。

他暗搓搓打探了他妈对天界一中的看法,簌离正在气头上,想到自己儿子跟荼姚那厮的儿子做了四年同桌,就跟看到认贼作父似的。她挥挥手:“好个屁,不如去你爸的母校钱塘中学。”

“哦。”润玉垂下头。

后来他既没去钱塘中学,也没去天界一中,因为他家出了事,家里那风雨中飘摇的公司破产,下属卷款逃往国外,气得他爸一病不起,簌离衣不解带在病床前照顾半年,还是惨白着脸披了麻,坐在灵堂里给前来送行的亲朋好友鞠躬。

于是润玉就回了笠泽这小地方的县城中学读了三年书,幸而他的成绩很好,很快考上了天大附中提前招。簌离忙着照顾他爸留下的两个刚上小学的弟弟,哪还有闲心拉扯这些当年的恩怨,随他去了。

在学校里他并不显眼,他的所有课余时间用在了完成学业和出去打工上,昂贵的学费他还瞒着家里,只能自己想办法。

等他熬到高三,终于在学校里遇到了老熟人——旭凤和当年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前呼后拥大佬姿态,偏偏他性格还是很随性的,臭屁只在私底下。

看起来长高了不少,挑食终于改了吗。润玉想。

他对自己见到旭凤并不意外,这学校本就是荼姚投资,旭凤表妹穗禾还在校当学生会主席呢。现在穗禾就捧着爱心便当跑过来,要和表哥共进午餐。

但是她的表哥正坐在润玉对面。

润玉在家做了三年饭,一闻味道就知道要糟,果然,穗禾一打开便当,上面一朵娇嫩西兰花立刻引得旭凤皱眉。

于是旭凤道了谢,便微笑着夹起西兰花送到润玉这边。

这是一个信号,旭凤即将完全入侵润玉生活的信号,就像小学里无论老师同学,提起三好学生润玉,最先想起来的却是旭凤的脸一样。

 

旭凤很快转到了他们班,又成了他的同桌。

照常顶着老师目光打瞌睡开小差,在放学后送润玉回家。

簌离自尊心超群,润玉也同样,他并不想在旭凤面前丢份,仍是挺着脊背去了餐馆打工,面不改色给点菜的旭凤端上了菜,然后在对方探究的目光里忙里忙外从端盘子到打下手到算账一直到十二点。

等旭凤敲着桌子的手指越来越快,明显不耐烦了,他才洗完碗,洗干净手提着书包出去。

出租房实在太小了,小得如今身量比润玉还高出半个头的旭凤怀疑自己马上要顶到天花板。

“你其实可以……”旭凤斟酌着开口。

“什么?”润玉倒了杯水。

旭凤想起家里老妈在他爸死后听说他爸遍地撒种的旧情人时仍然恨不得挥舞西瓜刀一劈劈俩的狰狞表情,把到嘴边的“住我家”咽下去了。

他坐在润玉那张小木板床上,瞧了瞧润玉细瘦的小身板,裹在衬衫里格外可怜。“我在学校外边租了房子,你——”

润玉面无表情:“你那的房租我恐怕付不起,另寻室友吧。”

“不,我是说,”旭凤抬了抬眉毛,“我缺个打扫屋子的。”

 

由于工资太诱人,润玉很可耻地从了,辞去餐馆的工作退了房子,搬到旭凤那里,负责给这位大少爷保洁做饭。

但不找工作是不可能的,他又趁隙在附近的超市找了收银员的活儿,于是周末的时间就有了着落。旭凤原本周末都要回家里和母亲聚聚,某个周六回来了却不见人,钥匙没带,手机关机,只能饿着肚子想润玉的宵夜。

“这样吧,”润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蹲在门口,并且饿到面色铁青的旭凤,“我以后去送外卖?你饿了点个餐我正好给你送来。”

辞职是不可能的,他脸上这么写着。

也许是被他气到,差点冻出鼻涕的旭凤倏地站了起来,在凌晨两点的深沉夜色中,忽然开口:“你就这么喜欢钱?”

润玉正拿钥匙开门,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直接拉起胳膊,推开门一路拖过客厅,拖到他房间里。

然后被推在床上。

润玉陡然想起上个月大扫除时,在旭凤柜子底下扫出来的一堆光碟,外壳上印着露骨的女人胴体。他并不在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谁还不会好奇呢,但他理着理着,忽然翻出了一张新的,上面印的却是两个男人。

瘦弱男人的白皙躯体上系着围裙。

当时润玉一顿,立刻扯下了身上的围裙,拖着扫把就逃出门去。

现在润玉的第一反应也是要摸摸身上有没有围裙——实际上他已经很久不肯穿围裙了,要知道这在弄脏衣服能心疼半月的润玉身上是非常稀奇的事。

所以润玉现下只摸到了自己的外套,还忍不住攥紧了。但就这么一点工夫,站着的旭凤已经拉开暧昧的台灯,脱去了风衣,甚至扯开了领口。

“你冷静一点……”润玉死死合着衣服,心想我辞职还不行吗!

旭凤却在他震惊的目光里撸起了袖子,然后回身往书柜里抱出一摞的教科书作业本,以一种洒出百万人民币的气势,将它们甩到润玉身边。

“这些归你了,”旭凤俯身说,在他的视线里喉结一动,“我拖欠的作业,下星期就得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旭凤在他面前装得人模鸟样的,终于还是露出了本性,仿佛还是小学那个理直气壮抄作业的小屁孩儿,毫无长进。

从此旭凤就抖着腿看电影吃薯片,润玉在一旁赶一桌子的作业。

旭凤一扯着嗓子叫唤“饿啦”,他还要一骨碌爬起来给他做饭。

以前我再穷也没亲自给人抄作业还特意改笔迹的。润玉心酸地想起老家贴了整整一面墙的三好学生以及竞赛奖状。

旭凤还在跟他嘚瑟今天斗姆元君都没看出他的作业不是自己写的。

看在钱的份上,他好歹忍住了往汤里加五勺盐的冲动。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在旭凤的生日那天,旭凤终于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旭凤热热闹闹的生日派对就在这个房子里举行,他的所有朋友,包括锦觅鎏英这些外校的都来了,但所有人对润玉和旭凤同住这件事都不意外。

锦觅甚至在偷瞄润玉,然后朝旭凤眨眼睛。

润玉觉得每个人似乎都想调侃他,他也只得微笑着应对,心里却在发毛。

派对结束在晚上将近十二点,旭凤和他远在国外的妈通了电话,安慰对面因飞机晚点不能前来而一直抽噎的荼姚,他边说边递给润玉一个盒子,示意他去换上。

还是来了。润玉心想。

他之前在大扫除时又扫出了旭凤的珍藏,好家伙,这回全是男的没一个妹子。格外辣眼睛的是,这些又白又瘦的男人要么穿着水手服,要么穿着护士服,有一个浑身上下就打了一根领带。

啊,旭凤才多大,口味怎么能这么重。

他悄悄往外面看了一眼,就看到旭凤在客厅里安相机三脚架。

???

一瞬间他甚至有就这么撂挑子不干的冲动,但他转眼又想起了家里两个嗷嗷待哺的弟弟,簌离生病住院,医药费和弟弟们的学费自己这做哥哥的也得负担。他能借钱的对象只有一个,以后总会还上。

丢脸一回罢了,制服就制服,要是太暴露他立刻跳起来干架。

润玉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打开了床上那个盒子。

——可见人的底线是被一步步拉低的。

 

旭凤拿着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笑嘻嘻道:“小学见你在儿童节上台演出后,我就一直想看你再穿一回,可惜没小时候可爱了……别板着张脸嘛,笑一个?”

润玉毫无表情,套着一只浑身草绿的玩偶服,在锯齿状的恶龙嘴巴里木着脸,身后拖着龙尾巴。他艰难地用爪爪比出一个数字,“你事前没说过会拍照,要加价。”

听到旭凤低声嘀咕了一句“掉钱眼子里了”,润玉心中直冷笑,心想可不是嘛,钱可真是个好东西,等老子有钱了立刻还你钱,还要买一套尖叫鸡让你穿上,拍个百二十套写真以后同学会上见人就发!

 

大学里是自由的空气,润玉一直这么认为。

高考后,润玉走出考场,就被旭凤塞了张纸条,他愣了愣,下意识攥在手心里,就见对方朝他笑着飞了个吻,跑向外面远远等着的荼姚。

他紧张起来,比小学那次对着妈妈怒气偷偷藏起纸条更紧张。他顶着六月逐渐燥热起来的阳光,浑浑噩噩回到家。

这是旭凤和他的家,旭凤昨天搬走了,荼姚亲自来接,艳丽女人的眼角斜斜瞟了他一眼,许久才伸手过来接了他泡的一杯茶,用鼻子“嗯”了一声。

当时润玉想的是,要是他妈那暴脾气在这里,肯定已经摔了茶杯冷笑“爱喝不喝”。

他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要坐长途回到笠泽。

润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终于展开了这张纸条,还是那个张扬的字体:

大学见。

 

等三个月后,润玉果然在大学里遇到旭凤时,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自由是不可能的。

欠债还钱他当然不会抵赖,但如果可以,他希望通过异地银行转账来实现,而不是债主就直楞楞戳在你眼前提醒你身负债务,并且这个债主也许可能确实需要你肉偿(锦觅语)。

“上个月给你汇了款,收到没有?”润玉尽量公事公办。

旭凤点点头,显然不在意,却忽然想起银行的消息,凑过来笑出一口白牙。

“润玉,我都没听人提过,原来你姓钱啊?”

“………………”钱塘君之子钱润玉板着脸,“有问题吗,荼旭凤?”

没什么,很登对。旭凤想。

 

end

*原本是“钱润玉”和“土旭凤”的梗啦,又土又俗特登对((但是评论里前途和图钱真的沙雕你们赢了(

*基友点的包养梗,有钱小少爷X贫穷三好生。打的什么主意太明显了但我会这么容易屈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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